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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皋画像

韦皋(gāo)(746年—805年9月13日),字城武,唐朝京兆万年(陕西西安)人。唐代中期名臣,韦元礼七世孙,韦贲之子,出身京兆韦氏。初为建陵挽郎,并被派往华州当参军,辅佐州刺史处理州务,又被升为使府的监察御史。后因助德宗还都有功,升为左金吾卫将军,迁大将军,又在贞元初任剑南西川节度使,成为封疆大吏。韦皋在蜀地二十一年,共击破吐蕃军队四十八万,不但将蜀地治理得很好,而且辅佐太子登上皇位,最后得封南康郡王。

1人物生平

韦皋字城武(746-805),京兆万年(今陕西西安)人。始仕为建陵挽郎。张镒节度凤翔,署营田判官。德宗狩奉天,授陇州刺史。置奉义军,拜节度使。帝自梁洋还,召为左金吾卫将军,迁大将军。贞元元年,出为剑南西川节度使,在蜀二十余年,封南康郡王。谥曰忠武。诗三首。以文翰之美,冠于一时。南诏得其手笔,刻石以荣其国。贞元十七年(801)尝撰并行书金铜普贤菩萨像记。卒年六十一。《唐书本传、金石录、云笈七签》
安史之乱之后大唐已经是风雨飘摇了,德宗时期,宰相张镒被皇帝调做凤翊陇右节度使,叫韦皋当了营田判官,得殿中侍御史,权知陇州行营留后事。没过多久,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的5千军队哗变,占领长安,朱泚被乱军拥立,德宗不得已仓皇逃到奉天,谁知道祸不单行,朱泚的旧部凤翔兵马使李楚琳又把张镒给干掉了,带着乱兵投奔了朱泚。这个时候我们的主角正在陇上这个城市,这个城市里面有个叫牛云光的,是朱泚的部将,看韦皋非常有才干,就想发动兵变劫持韦皋投奔朱泚,可惜这个计划被人知道泄了密,于是牛云光慌慌张张的带了人逃走,但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,遇见了朱泚的家僮苏玉,被此人的一番言语说动,居然想掉头说降韦皋,结果被韦皋效仿周瑜临江会,把牛云光,苏玉这一干人等杀了个一干二净。这便是韦皋充满智慧的第一次精彩表演,这个时候的韦皋的形象是什么呢?我想应该是个白面书生吧,因为敌人在了解他的利害之前都是以“书生”这个词评价他的,也许这个韦皋还真是带点诸葛孔明的风采呢。
在解决掉了牛云光这一干叛军之后,又派了使者和吐蕃国联络,让局势安稳起来,这样德宗皇帝才能够还都。由于在本次事件中的活跃,韦皋被升为左金吾卫将军,迁大将军,又在贞元初,替代张延赏为剑南西川节度使,成为了封疆大吏,也应了那个胡僧的语言,成为了蜀地的守护者,也在蜀地这个舞台,开始了韦提督那华丽的征战生涯。
熟悉唐朝历史的都知道,唐朝的剑南西川节度使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位,蜀地的民风强悍,少数民族众多不说,南面有南诏,西面有吐蕃,天宝战争时期,唐军和南诏的战争,总共十八万精锐都覆没在这片土地上。而吐蕃更是大唐开国以来的宿敌,在这样一个腹背受敌的地方,年轻的智将韦皋开始了他的经营。
中国历代推崇的就是斗智而不斗力,韦皋不是一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,自然不会干两面作战的蠢事,他到任以后,首先就安抚当地的少数民族,然后又和南诏国同好,并且离间南诏与吐蕃的关系。于是经过这一系列的努力,韦皋就可以专心对付唐朝最大的外敌-吐蕃。
贞元五年,韦皋在蜀地的第一次作战开始了,和一般人想象不一样,这一次作战是韦皋主动发起的进攻。他派遣大将王有道率两千精兵和东蛮联手,破破吐蕃于台登,杀青海大酋乞臧遮遮、腊城酋悉多杨朱及论东柴等,史书上说“虏坠死崖谷不可计,多获牛马铠装。遮遮,尚结赞之子,虏贵将悍雄者也;
既败,酋长百余行哭随之。悍将已亡,则屯栅以次降定。”算是稍稍为大唐出了一口长安被占领的恶气,韦皋因为这个功劳被升为检校吏部尚书。
中国有史以来西南少数民族问题一直让人非常头疼,民族叛乱简直就是家常便饭,韦皋自然也碰到了这样的问题,刚刚安抚了蜀地的几个少数民族头目,谁知道还没过多久,其中的一个叫梦冲的旧反叛投靠了吐蕃,韦皋并没有学他的“前世”诸葛武侯那样对梦冲七擒七纵,大搞感情攻势。而是非常干脆的在琵琶川下将他斩首,另立这个部落的二头目为首领,从此蜀地少数民族纷纷震服,韦皋也从此将蜀地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。
贞元九年,朝廷筑盐州城,这座城就在吐蕃的眼皮底下,吐蕃当然不会看着它就这样完工,为了保证城池的安全竣工,韦皋又一次主动进攻,攻破吐蕃峨和、通鹤、定廉城,逾的博岭,包围维州,搏栖鸡,攻下羊溪等三城,还把吐蕃的定廉城一把火烧了。吐蕃的南道元帅论莽热来援救,也被击败,杀伤数千人,于是盐州城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顺利筑好。
到了贞元十三年,韦皋又光复了原来失去的巂州。此时的韦皋对于吐蕃而言,简直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可恨了,于是大兵压境,屡屡进攻,但是韦皋不但进攻是一把好手,防守同样稳健,吐蕃的进攻连连吃鳖。
以上的情形持续到了贞元十五年,在这一年,韦皋的分化政策取得了成效,在帝国西南形成了以韦皋为代表的大唐帝国-南诏国和吐蕃国-阿拉伯阿拔斯帝国的两大联盟集团,大小冲突不断。但是在韦皋的领导下,失败的一方总是吐蕃国。断续的战争在贞元十七年终于形成了一场大战,鉴于帝国西南的形势越来越不利于吐蕃,吐蕃赞普向北方发动了总攻击,进攻灵、朔二州,并且攻破了麟州,想这样来弥补吐蕃的损失。韦皋再一次主动出击,在帝国西南,他将军队分成了十路,大举向吐蕃腹地进攻,真是大胆而又华丽的作战风格,分散的军队并没有被各个击破,反而在一开始就击破了吐蕃和阿拉伯阿拔斯帝国的联军,于是“康、黑衣大食等兵及吐蕃大酋皆降,获甲二万首” 。这场大规模的战争从春天打到秋天,到了十月份韦皋已经击破吐蕃军队十六万,攻下城池七座、军镇五座。然后又向维州进攻,将吐蕃的救兵一一击破,迫使吐蕃赞普袭击帝国西北方的军队回来救援,最后在维州进行了决战。这次决战中韦皋使用了诱敌深入的计策,将十万吐蕃军队引诱进了韦皋设下的埋伏圈,结果十万敌军被歼过半,并且活捉了敌人的总指挥论莽热。
韦皋在蜀地二十一年,总共击破吐蕃军队的总数是四十八万,擒杀节度、都督、城主、笼官一千五百,斩首五万余级,获牛羊二十五万,收器械六百三十万,和韦皋同一时代的武将几乎无人能出其右,绝对能算得上是不世出的名将。韦皋不但仗打得好,玩起政治同样一把罩,不但将蜀地治理得很好(韦皋死后,蜀人见到他的遗像都会拜祭),而且辅佐太子登上皇位,将他的政敌驱逐。

2历史评价

苗夫人:① 此人之贵,无以比俦。②韦郎比虽贫贱,气凌霄汉。每以相公所谈,未尝一言屈媚,因而见尤。成事立功,必此人也。
张氏:韦郎七尺之躯,学兼文武。
权德舆:① 懿文经武,保合昌运,左右德宗,格於皇天。始恢陇坻之旅,终化岷峨之俗。贵为上公,位极元台,克肆忠力,乃图孝享。② 故南康郡王苞五常,贞四教,秉灵杰,出含道。中立初誓偏师,建奇功,捍大患,立大节。以儒衣法冠授律凿门,佩亚相之印绶,修元侯之节制,就加宗工,入掌金吾,抚征全蜀,命赐备厚...鏚钺秬鬯,旗銮雕戈,有严有翼,乃蔚乃赫,忠厚博大以阜俗,信廉仁勇以成师。南蛮纳邸,西羌解辫,象胥译戎捷,乐府陈夷歌。守正持重,推诚毕力,开地通道者九千馀里,生聚教训者二十一年,天文纪功,刻在金石。③新庙有恤,静深奕奕。孝孙匪懈,元衮赤舄。洪阀章章,乃侯乃王。汉称扶阳,唐有南康。二十三叶,沛然蕃昌。四室崇崇,斯焉享尝。烈烈南康,温良能断。谋猷樽俎,文下桢干。汧岐之西,祲沴销散。井络之下,天文昭焕。抚封全归,冥漠德辉。聿修孝享,家法无违。以昭以穆,以嗣以续。和气婉容,苾芬烹熟。子孙小大,罔不祗肃。神之听之,报以介福。
范摅:后韦以陇右之功,终德宗之代,理蜀不替。是故年深累迁中书令,天下响附,泸僰归心。
司马光:皋在蜀二十一年,重加赋敛,丰贡献以结主恩,厚给赐以抚士卒。士卒婚嫁死丧,皆供其资费,以是得久安其位而士卒乐为之用,服南诏,摧吐蕃。幕僚岁久官崇者则为刺史,已复还幕府,终不使还朝,恐泄其所为故也。府库既实,时宽其民,三年一复租赋,蜀人服其智谋而畏其威,至今画像以为土神,家家祀之。
徐钧:抚边年久赋徭宽,善政春秋俗自安。蜀道虽危今坦易,登天不比向时难。
王夫之:① 僧孺又曰:“吐蕃四面万里,失一维州,未损其势。”则其欺弥甚矣。吐蕃之彊,以其尽有北境也。于宪宗之世,全力南徙,以西番重山深谷,地险而腴,据为孤兔之窟,于是而始衰,沙陀、黠戛斯、回纥侵有其故疆矣。故韦皋一振于西川,而陇右之患以息。②迨及白马之祸,凡锦衣珂马、传觞挟妓之习,熸焉销尽。继以五代之凋残,延及有宋,羶风已息。故虽有病国之臣,不但王介甫之清介自矜,务远金银之气;即如王钦若、丁谓、吕夷甫、章惇、邢恕之奸,亦终不若李林甫元载王涯之狼藉,且不若姚崇张说、韦皋、李德裕之豪华;其或毒民而病国者,又但以名位争衡,而非宠赂官邪之害。此风气之一变也。

3个人作品

《全唐诗》存韦皋诗三首:《天池晚棹》、《赠何遐》、《忆玉箫》。

4史书记载

新唐书

韦皋,字城武,京兆万年人。六代祖范,有勋力周、隋间。皋始仕为建陵挽郎,诸帅府更辟 ,擢监察御史。张镒节度凤翔,署营田判官。以殿中侍御史知陇州行营留事。
德宗狩奉天,李楚琳杀镒,劫众叛归朱泚,陇州刺史郝通奔降楚琳。始,泚以范阳军镇凤翔,既归节,而留兵五百戍陇上,以部将牛云光督之。至是,云光谋请皋为帅,将劫以臣泚。别将翟晔伺知以白皋。云光惧不克,率众出奔,至汧阳,遇泚奴使皋所,谓云光曰:“太尉已为天子,使我以御史中丞授皋。若听,固吾人也,不受,可遂诛之。请以兵俱。”许之。皋迎劳,先纳奴,伪受泚诏。即让云光曰:“既去而复,何也?”对曰:“向未知公之命,故去;今还,愿与公同生死。”皋曰:“大使固善,苟无它图,请释甲以安众,而后可入也。”云光以皋诸生,亡能为,乃命士委仗铠,皋受而内其卒。明日,置酒大会,奴、云光与其下至,皋伏甲左右庑,酒行,尽杀之,以其首徇。泚复使它奴拜皋凤翔节度使,皋亦斩之及从骑三人,纵一人使报泚。帝闻,乃授皋陇州刺史,置奉义军,拜节度使,宠其功。皋遣兄平及弇继至奉天,士气益壮,乃筑坛血牲与士盟曰:“协力一心,以诛元恶,有渝此盟,神其殛之。”又驰使吐蕃与连和,陇坻遂安。帝自梁、洋还,召为左金吾卫将军,迁大将军。
贞元初,代张延赏为剑南西川节度使。初,云南蛮羁附吐蕃,其盗塞必以蛮为乡道。皋计得云南则斩虏右支,乃间使招徕之,稍稍通西南夷。明年,蛮大首领苴那时以王爵让其兄子乌星。始,乌星幼,那时摄领其部,故请归爵。皋上言:“礼让行于殊俗,则怫戾者化,愿皆封以示褒进。”诏可。又明年,云南款边求内属,约东蛮鬼主骠傍、苴梦冲等绝吐蕃盟。五年,东蛮断泸水桥攻吐蕃,请皋济师。皋遣精卒二千,与蛮共破吐蕃于台登,杀青海大酋乞臧遮遮、腊城酋悉多杨朱及论东柴等,虏坠死崖谷不可计,多获牛马铠装。遮遮,尚结赞之子,虏贵将悍雄者也;既败,酋长百余行哭随之。悍将已亡,则屯栅以次降定。进检校吏部尚书。
初,东蛮地二千里,胜兵常数万,南倚阁罗凤,西结吐蕃,狙势强弱为患,皋能绥服之,故战有功。诏以那时为顺政王、梦冲怀化王、骠傍和义王,刻“两林”、“勿邓”等印以赐之。而梦冲复与吐蕃盟,皋遣别将苏峞召之,诘其叛,斩于琵琶川,立次鬼主样弃等,蛮部震服。乃建安夷军于资州,维制诸蛮;城龙溪于西山,保纳降羌。
九年,天子城盐州,策虏且来挠袭,诏皋出师牵维之。乃命大将董勔、张芬分出西山、灵关,破峨和、通鹤、定廉城,逾的博岭,遂围维州,搏栖鸡,攻下羊溪等三城,取剑山屯焚之。南道元帅论莽热来援,与战,破其军,进收白岸,乃城盐州。诏皋休士。以功为检校尚书右仆射、扶风县伯。
于是西山羌女、诃陵、南水、白狗、逋租、弱水、清远、咄霸八国酋长,皆因皋请入朝。乃遣幕府崔佐时由石门趣云南,而南诏复通。石门者,隋史万岁南征道也,天宝中,鲜于仲通下兵南溪,道遂闭。至是蛮径北谷,近吐蕃,故皋治复之。繇黎州出邛部,直云南,置青溪关,号曰“南道”。乃诏皋统押近界诸蛮、西山八国、云南安抚使。俄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
十三年,复巂州。吐蕃怨,完垒造舟谋扰边,皋辄破却之。自是曩贡、腊城等九节度婴婴、笼官马定德与大将举落皆降,昆明管些蛮又内附。赞普怒,遂北掠灵、朔,破麟州以取偿焉。帝诏皋深入以桡虏。皋遣大将陈泊等出三奇,崔尧臣趋石门无衣山,仇冕、董振走维州,邢玼出黄崖略栖鸡、老翁城,高倜、王英俊繇峨和、清溪道薄故松州,元膺出湿山、成溪,臧守至道黎、巂,韦良金趋平夷,路惟明自灵壁、夏阳攻逋租、偏松城,王有道涉大度河,陈孝阳率蛮苴那时等道西泸攻昆明、诺济,师无虑五万,以八月悉出塞。十月,大破吐蕃,拔其保镇捕候,追奔转战千里,遂围维州。吐蕃释灵、朔兵,使论莽热以内大相兼东境五节度大使,率杂虏十万来救。师伏以待,虏乘胜深入,师噪而奋,虏大溃,生禽莽热献诸朝。帝悦,进检校司徒兼中书令、南康郡王,帝制纪功碑褒赐之。
顺宗立,诏检校太尉。会王叔文等干政,皋遣刘辟来京师谒叔文曰:“公使私于君,请尽领剑南,则惟君之报。不然,惟君之怨。”叔文怒,欲斩辟,辟遁去。皋知叔文多衅,又自以大臣可与国大议,即上表请皇太子监国,又上笺太子,暴叔文、伾之奸,且劝进。会大臣继请,太子遂受禅,因投殛奸党。是岁,皋暴卒,年六十一,赠太师,谥曰忠武。
皋治蜀二十一年,数出师,凡破吐蕃四十八万,禽杀节度、都督、城主、笼官千五百,斩首五万余级,获牛羊二十五万,收器械六百三十万,其功烈为西南剧。善拊士,至虽昏嫁皆厚资之,婿给锦衣,女给银涂衣,赐各万钱,死丧者称是。其僚掾官虽显,不使还朝,即署属州刺史,自以侈横,务盖藏之。故刘辟阶其厉,卒以叛。朝廷欲追绳其咎,而不与皋者诋所进兵皆镂“定秦”字,有陆畅者上言:“臣向在蜀,知‘定秦’者,匠名也。”繇是议息。畅,字达夫,皋雅所厚礼。始,天宝时,李白为《蜀道难》篇以斥严武,畅更为《蜀道易》以美皋焉。
始,皋务私其民,列州互除租,凡三岁一复。皋没,蜀人德之,见其遗象必拜。凡刻石着皋名者,皆镵其文尊讳之。

旧唐书

韦皋,字城武,京兆人。大历初,以建陵挽郎调补华州参军,累授使府监察御史。宰相张镒出为凤翊陇右节度使,奏皋为营田判官,得殿中侍御史,权知陇州行营留后事。
建中四年,泾师犯阙,德宗幸奉天,凤翔兵马使李楚琳杀张镒,以府城叛归于朱泚,陇州刺史郝通奔于楚琳。先是,朱泚自范阳入朝,以甲士自随;后泚为凤翔节度使,既罢,留范阳五百人戍陇州,而泚旧将牛云光督之。时泚既以逆徒围奉天,云光因称疾,请皋为帅,将谋乱,擒皋以赴泚。皋将翟晔伺知之,白皋为备;云光知事泄,遂率其兵以奔泚。行及汧阳,遇泚家僮苏玉将使于皋所,苏玉谓云光曰:“太尉已登宝位,使我持诏以韦皋为御史中丞,君可以兵归陇州。皋若承命,即为吾人;如不受诏,彼书生,可以图之,事无不济矣。”乃反昪疾趋陇州。皋迎劳之,先纳苏玉,受其伪命,乃问云光曰:“始不告而去,今又来,何也?”云光曰:“前未知公心,故潜去;知公有新命,今乃复还。愿与公戮力定功,同其生死。”皋曰:“善。”又谓云光曰:“大使苟不怀诈,请纳器甲,使城中无所危疑,乃可入。”云光以书生待皋,且以为信然,乃尽付弓矢戈甲。皋既受之,乃内其兵。明日,皋犒宴苏玉、云光之卒于郡舍,伏甲于两廊。酒既行,伏发,尽诛之,斩云光、苏玉首以徇。泚又使家僮刘海广以皋为凤翔节度使,皋斩海广及从者三人,生一人,使报泚。于是诏以皋为御史大夫、陇州刺史,置奉义军节度以旌之。皋遣从兄平及弇继入奉天城,城中闻皋有备,士气增倍。
皋乃筑坛于廷,血牲与将士等盟曰:“上天不吊,国家多难,逆臣乘间,盗据宫闱。而李楚琳亦扇凶徒,倾陷城邑,酷虐所加,爰及本使,既不事上,安能恤下。皋是用激心愤气,不遑底宁,誓与群公,竭诚王室。凡我同盟,一心协力,仗顺除凶,先祖之灵,必当幽赞。言诚则志合,义感则心齐;粉骨糜躯,决无所顾。有渝此志,明神殛之,迨于子孙,亦罔遗类。皇天后土,当兆斯言。”又遣使入吐蕃求援。十一月,加检校礼部尚书。兴元元年,德宗还京,征为左金吾卫将军,寻迁大将军。
贞元元年,拜检校户部尚书,兼成都尹、御史大夫、剑南西川节度使,代张延赏。皋以云南蛮众数十万,与吐蕃和好,蕃人入寇,必以蛮为前锋。四年,皋遣判官崔佐时入南诏蛮,说令向化,以离吐蕃之助。佐时至蛮国羊咀咩城,其王异牟寻忻然接遇,请绝吐蕃,遣使朝贡。其年,遣东蛮鬼主骠傍、苴梦冲、苴乌等相率入朝。南蛮自巂州陷没,臣属吐蕃,绝朝贡者二十余年,至是复通。
五年,皋遣大将王有道简习精卒以入蕃界,与东蛮于故巂州台登北谷大破吐蕃青海、腊城二节度,斩首二千级,生擒笼官四十五人,其投崖谷而死者不可胜计。蕃将乞臧遮遮者,蕃之骁将也,久为边患。自擒遮遮,城栅无不降,数年之内,终复巂州,以功加吏部尚书。九年,朝廷筑盐州城,虑为吐蕃掩袭,诏皋出兵牵维之。乃命大将董勔、张芬出西山及南道,破峨和城、通鹤军。吐蕃南道元帅论莽热率众来援,又破之,杀伤数千人,焚定廉城。凡平堡栅五十余所,以功进位检校右仆射。皋又招抚西山羌女、诃陵、白狗、逋租、弱水、南王等八国酋长,入贡阙廷。十一年九月,加统押近界诸蛮、西山八国兼云南安抚等使。十二年二月,就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十三年,收复巂州城。十六年,皋命将出军,累破吐蕃于黎、巂二州。吐蕃怒,遂大搜阅,筑垒造舟,欲谋入寇,皋悉挫之。于是吐蕃酋帅兼监统曩贡、腊城等九节度婴、笼官马定德与其大将八十七人举部落来降。定德有计略,习知兵法及山川地形,吐蕃每用兵,定德常乘驿计事,蕃中诸将禀其成算。至是,自以扞边失律,惧得罪而归心焉。
十七年,吐蕃昆明城管些蛮千余户又降。赞普以其众外溃,遂北寇灵、朔,陷麟州。德宗遣使至成都府,令皋出兵深入蕃界。皋乃令镇静军使陈洎等统兵万人出三奇路,威戎军使崔尧臣兵千人出龙溪石门路南,维保二州兵马使仇冕、保霸二州刺史董振等兵二千趋吐蕃维州城中,北路兵马使邢玼等四千趋吐蕃栖鸡、老翁城,都将高倜、王英俊兵二千趋故松州,陇东兵马使元膺兵八千人出南道雅、邛、黎、巂路。又令镇南军使韦良金兵一千三百续进,雅州经略使路惟明等兵三千趋吐蕃租、松等城,黎州经略使王有道兵二千人过大渡河,深入蕃界,巂州经略使陈孝阳、兵马使何大海、韦义等及磨些蛮、东蛮二部落主苴那时等兵四千进攻昆明城、诺济城。自八月出军齐入,至十月破蕃兵十六万,拔城七、军镇五、户三千,擒生六千,斩首万余级,遂进攻维州。救军再至,转战千里,蕃军连败。于是寇灵、朔之众引而南下,赞普遣论莽热以内大相兼东境五道节度兵马都群牧大使,率杂虏十万而来解维州之围。蜀师万人据险设伏以待之,先出千人挑战。莽热见我师之少,悉众追之。发伏掩击,鼓噪雷骇,蕃兵自溃,生擒论莽热,虏众十万,歼夷者半。是岁十月,遣使献论莽热于朝;德宗数而释之,赐第于崇仁里。皋以功加检校司徒,兼中书令,封南康郡王。
顺宗即位,加检校太尉。顺宗久疾,不能临朝听政,宦者李忠言、侍棋待诏王叔文、侍书待诏王伾等三人颇干国政,高下在心。皋乃遣支度副使刘辟使于京师,辟私谒王叔文曰:“太尉使致诚于足下,若能致某都领剑南三川,必有以相酬;如不留意,亦有以奉报。”叔文大怒,将斩辟以徇;韦执谊固止之,辟乃私去。皋知王叔文人情不附,又知与韦执谊有隙,自以大臣可议社稷大计,乃上表请皇太子监国,曰:“臣闻上承宗庙,下镇黎元,永固无疆,莫先储两。伏闻圣明以山陵未祔,哀毁逾制,心劳万几,伏计旬月之间,未甚痊复。皇太子睿质已长,淑问日彰,四海之心,实所倚赖。伏望权令皇太子监抚庶政,以俟圣躬痊平,一日万几,免令壅滞。”又上皇太子笺曰:
殿下体重离之德,当储贰之重,所以克昌九庙,式固万方,天下安危,系于殿下。皋位居将相,志切匡扶,先朝奖知,早承恩顾。人臣之分,知无不为,愿上答眷私,罄输肝鬲。伏以圣上嗣膺鸿业,睿哲英明,攀感先朝,志存孝理。谅闇之际,方委大臣,但付托偶失于善人,而参决多亏于公政。今群小得志,隳紊纪纲,官以势迁,政由情改,朋党交构,荧惑宸聪。树置腹心,遍于贵位;潜结左右,难在萧墙。国赋散于权门,王税不入天府,亵慢无忌,高下在心。货贿流闻,迁转失叙,先圣屏黜赃犯之类,咸擢居省寺之间。至令忠臣陨涕,正人结舌,遐迩痛心,人知不可。伏恐奸雄乘便,因此谋动干戈,危殿下之家邦,倾太宗之王业。伏惟太宗栉沐风雨,经营庙朝,将垂二百年,欲及千万祀;而一朝使叔文奸佞之徒,侮弄朝政,恣其胸臆,坐致倾危。臣每思之,痛心疾首!伏望殿下斥逐群小,委任贤良,慺慺血诚,输写于此!
太子优令答之。而裴均、严绶笺表继至,由是政归太子,尽逐伾文之党。是岁,暴疾卒,时年六十一,赠太师,废朝五日。
皋在蜀二十一年,重赋敛以事月进,卒致蜀土虚竭,时论非之。其从事累官稍崇者,则奏为属郡刺史,或又署在府幕,多不令还朝,盖不欲泄所为于阙下故也。故刘辟因皋故态,图不轨以求三川,历阶之作,盖有由然。

5野史逸闻

生死情缘

韦皋年轻时到江夏旅游,住在姜郡守家的塾馆里。姜家有个儿子叫荆宝,已经读过两种经书,虽对韦皋以兄相称,但是恭敬侍奉的礼数,就像对待父辈。荆宝有个小丫环叫玉箫,才十岁,常常让她只去侍奉韦皋兄。玉箫对韦皋也乐于殷勤侍奉。两年之后,姜郡守让韦皋进京求官,但因家里负担太重未能成行,韦皋便迁居到头陀寺中。荆宝仍然时常打发玉箫到寺里去听他使唤。日久天长,加上玉箫的年龄也稍稍大了,两人之间便产生爱慕之情。这时,廉使陈常侍接到韦皋叔父的来信说:“侄儿韦皋长期客居贵郡,恳切盼望打发他回家省亲。”廉使看过信后,给韦皋准备了沿途的盘费和用品,打发他乘船回家。怕他迟迟不肯启程,便请荆宝与玉箫不要与他相见。等到舟船停在江岸时,又催促船夫快快起航。韦皋依依不舍,泪眼模糊,于是写信以别荆宝。顷刻之间,荆宝即与玉箫一块来了,韦皋见了,悲喜交集。荆宝让丫环玉箫随船前往,沿途侍奉韦皋,韦皋因这样会使玉箫长时间见不到荆宝,所以不敢带她一块去,于是一再推辞。他们相互约定,少则五载,多则七年,韦皋即来娶玉箫。韦皋留下玉指环一枚,又写了一首诗,一起赠给了玉箫。过了五年后,韦皋没有来,玉箫便于鹦鹉洲默默祈祷。又过了两年,到第八年春天,玉箫叹道:“韦皋郎君走了七年多了,肯定不能回来了。”于是绝食而死。姜家可怜她死于节操,将那只玉指环载在她中指上一同殡葬了。
后来韦皋封官加爵,朝廷派他镇守西蜀,到任三天即将关在监狱里的囚犯重新审理,为其冤案错案平反昭雪,轻罪重罪近三百人。其中有一个人,身载重枷上堂审理时,偷偷看了看审判官,悄悄自语道:“仆射是我当年的韦兄。”于是高声吁道:“仆射!仆射!还记得当年姜家的荆宝吗?”韦皋说:“记忆犹新。”“我就是荆宝!”韦公道:“犯了什么罪受此重刑?”答道:“我与韦兄分别之后,很快便以明经科应举及第,又被选为青城县令。家人不慎,误将公署房舍及仓库牌印等烧毁,于是定罪入狱。”韦公道:“家人犯罪,并非你的过错。”当即给他平反雪冤,仍然交给县令的官印,并将处理意见呈报眉州刺史。刺史发下命令,暂不让其赴任,派人看守起来,可以穿戴荣耀的官服,而且留作韦皋的宾客幕僚。
时值战乱刚刚结束,百废待兴,公务繁忙,一直过了几个月,韦皋才问起玉箫的下落,姜荆宝说:“仆射上船的那天,跟她留下契约,七年为限,必来娶她。既然过期没来,她便绝食而终了。临终之前,玉箫留下一首《留赠玉环》诗道:‘黄雀衔来已数春,别时留解赠佳人。长江不见鱼书至,为遣相思梦入秦。’”
韦皋听罢,无限痛心,哀叹不已。从此之后,他刻苦抄写经书,大事修造佛像,借以报答玉箫的一片诚心。他时刻思念玉箫,只恨无缘与她再见一面。当时有个祖山人,有少君的招魂之术,能让死者与亲人见面。他让韦公斋戒七天,在一个月光朦胧的深夜,玉箫便飘然而至。见到韦皋后,她施礼致谢道:“承蒙仆射军经造像的帮助,十天之后我就会托生降世。再过十三年,便可再次成为您的侍妾,以谢大恩。”临去这前,她又微笑着说道:“都怪丈夫薄情,让我与您死生相隔呵!”后来,韦皋因在治理陇右地区有功,在唐德宗执政的二十几年间,一直让他治理西蜀。因此,由于年久资深,官职连连进升,直至中书令。在他治理西蜀期间,各地无不服从依顺,西南各族也都人心归附。有一年他过生日举行庆典,境内各个节镇所送的贺礼,都是当地的珍奇物品,唯独东川卢八座所赠贺礼特殊,乃是一名歌女。这名歌女不到十六岁,名字也叫玉箫。韦皋仔细一看,乃是姜荆宝家那个真的玉箫,而她的中指上长着一个肉质的指环,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得出来,与当年分别时所赠的指环形状相同。韦皋慨然叹道:“我终于懂得了生与死的区分就是一‘来’一‘往’。玉箫(死后)当年所说的话,现在可以验证了。”

武侯后身

韦皋刚出生一个月时,家里召集群僧会餐,以示庆贺。有个异族僧人,相貌特别丑陋,没有召呼他自己就来了。韦家的仆人都很生他的气。让他坐在院里的破席上。吃完饭后,韦家让奶妈抱出婴儿来,请群僧为他祝福。那位胡僧忽然走上台阶来,对婴儿说道:“分别已久,你可好吗?”婴儿的脸上似乎有很高兴的神情,众人见了都很惊异。韦皋父亲说:“这个小儿降生才一个月,师父怎么说分别很久了呢?”胡僧道:“这不是施主所能知道的。”姓韦的一再追问他,胡僧便说:“这个小儿乃是诸葛武侯的后身呀!武侯生当东汉末年,是西蜀的丞相,蜀人长久受到他的恩惠。如今他又降生在世上,将来要为蜀门之统帅,而且受到蜀人的祝福。我从前住在剑门,与这个小儿很友好,如今听说他降生在老韦家,所以我才不远而来。”韦家听了他的话都感到很奇异,于是便以“武侯”做韦皋的字号。后来韦皋年轻时就执掌帅印统制剑南守军,官位晋升为太尉兼中书令。在蜀地任职十八年,果然与胡僧的话相符。

韦皋命穷

唐代张延赏家世显赫,他经常举行宴会招待客人,想要从客人中挑选一个女婿,可是没有他满意的。他的妻子苗氏是太宰苗晋卿的女儿,有识别人才的能力,挑选了秀才韦皋。她说:“韦皋将来的尊贵,无人能比。”便将女儿嫁给了韦皋。过二三年,因为韦皋性格清高,不拘小节,张延赏有点后悔,以至于对韦皋非常无礼,家中的奴婢们也逐渐瞧不起他。只有苗夫人对他一直很好,其他人对他都不好,他心中的愁闷和气愤不能控制。妻子张氏哭着说:“韦皋是个七尺男儿,又文武全才,怎么能长期呆在我们家中,让家里人和奴婢瞧不起。大好年华,怎么能够虚度?”韦皋向张延赏家里的人告辞,独自准备东游,妻子张氏将自己的嫁妆首饰全都送给了他。张延赏对于他的出走很是高兴,送给他用七匹马所驮的物品。每到一个驿站,他就叫一匹马驮着物品返回家中,经过七个驿站,所送的物品,又全回到家中,韦氏所带的东西,只剩下妻子所送的首饰和一个口袋以及一些书籍。这些是张延赏所不知道的。
后来韦皋代理陇右军事,同德宗巡视奉天,立西面功劳之最。德宗回到京城以后,韦皋以金吾将军的身份去镇守西川,以接替张延赏。这时韦皋改了姓名,将韦改作韩,皋改作翱,没有人敢叫他原来的姓名。他到了天回驿站,距离西川府城还有三十里。有人特意报告张延赏说:“替换你的,是金吾将军韦皋,而不是韩翱。”苗夫人说:“如果是韦皋,必然是女婿韦郎。”张延赏笑着说:“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,那个韦皋早已经死在水沟里了,怎么会来继承我的位置?女人说的话,不会准确。”苗夫人又说:“韦皋虽然贫贱,但是英雄气概冲天。当时同你说话,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奉承话,因而可以看出,成事立功,必然是他。”第二天早上新官入城,才知道苗夫人说的没错。张延赏非常难堪,不敢抬头观看。他说:“我不会识别人。”说完从城西门走了。凡是当初对韦皋无礼的奴婢,都被韦皋派人用棒子打死,扔到了蜀江中。只有苗夫人无愧于韦皋,韦皋对待岳母超过了当初没有当官的时候。从此全国当官有钱的人家,不敢轻视贫贱女婿。郭圆作了一首诗说:“孔子从周又适秦,古来圣贤出风尘,可笑当日张延赏,不识韦皋是贵人。”

6文学形象

元代乔吉创作杂剧《两世姻缘》,全名《玉箫女两世姻缘》,简名《两世姻缘》、《玉箫女》,本于唐范摅的《云溪友议》。写书生韦皋与洛阳名妓韩玉箫相爱,被鸨母拆散,玉箫忧思成疾,恹恹而死。死后转世为荆襄节度使张延赏的义女。十八载后,韦皋得第出征叶蕃立下大功,班师途中拜访张延赏,筵间与玉箫相见,忆及前世事,引起一番波折。后经皇帝为媒,才了结了两世姻缘。